【宇植】A Good Match(5)

哨向AU


画商徐仁宇 x 赝品画家陆东植

是的,这篇没有坑!



首尔市区灯火璀璨,然而一出城中心,四周的灯光便黯淡许多。等到轿车驶入陆东植工作室所在的区域,街头除去路灯,便只余下零星的24小时便利店招牌提供的一点照明了。

“麻烦您了,嗯,对不起。”

陆东植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楼道里,嘴里道歉,体重却大半都靠身边送他回家的男人支撑。

“早知道让你少喝两杯。”

徐仁宇摇头,无奈地瞥了一眼被自己拖着走的青年向导。陆东植看着身形修长,醉后却沉得像是一麻袋水泥,幸好他是哨兵,平日也没疏忽锻炼,架着人从停车场走来,也只是出了点汗。

“嗯……”

男人磁性的嗓音依然动听,但陆东植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信息。他乖巧地点头,却什么也没听懂。

“……来开一下门,东植。”

转过拐角走到工作室门口,青年已经神志朦胧。徐仁宇眯了眯眼,引着陆东植伸手用指纹解锁。原木色的门缓缓打开,屋内一片寂静,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,画架和椅子拉出长长的影子,徐仁宇把睡着的青年抱到沙发床上,俯身盯着对方的睡脸看了片刻,才直起身,慢条斯理地整了整外套,嘴角勾出了得意的笑容。


徐仁宇带青年去酒吧提前庆祝是真,灌醉对方后送人回家,顺理成章地在工作室中搜寻他料想中的证据也是真。

月光皎洁,他戴上往常鉴定画作时才用的白手套,开始翻看青年的画稿。他还记得上次来这里,陆东植拿出自己的学校作业,聆听他的评价,因为他随口一句夸奖就两眼放光。那头活泼的梅花鹿则好奇地望着他,偶尔“咩”地叫一声,缺乏草食动物面对猛兽时应有的戒备。

水彩、速写、铅笔淡彩,陆东植的画稿凌乱地堆在一起,没有分类没有规律。有轻微洁癖,家中井井有条的徐仁宇不禁蹙眉,但青年画中闪现的灵气却又能随时抚平他的不满。

“呼……”

翻完两堆加起来接近一米的杂物,徐仁宇抬手抹了下汗,沉吟片刻,走到睡得正香的陆东植身边,一手搭在了青年白净修长的脖子上。他俯身低头,果然觉得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新气味弥漫开来,令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……这是十几年来,徐仁宇第一次闻到非人工合成的向导素的气味。

徐仁宇忍不住吞咽了一下,他闭上眼,缓缓站直身体,不动声色地转身,开始继续翻找可能存在的赝作证据。这次他选择了窗边角落里的一沓杂物,并且选对了——压在最下面的一叠纸上的画作,正是那一组日本画的草稿,包含线稿和彩稿,包含对应四季的四幅画作,而不仅仅是李先生那里失而复得的两幅。

徐仁宇站在窗边,借着月光一幅一幅仔细欣赏青年模仿的画稿。陆东植起点很高,草稿都颇具神韵,进步更快,若干幅仿作放在一起,能看出笔致从生涩转向熟练,从亦步亦趋地模仿,到自如挥洒却又不逾矩的过程。

“唔……嗯。”

沙发床上的陆东植叹了口气,带着柔软的鼻音。徐仁宇摘下手套,拿起草稿,走到青年身边,抚上对方的脸颊,修长的手指插入陆东植的卷发随意拨弄了两下,又捏住对方的下巴,低头在青年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了一吻。



陆东植知道自己在做梦。他在自己的精神领域漫步,May跟在他身边,他们在一汪澄澈的湖水边稍作休息,正要挑一条没走过的小径探险,却听到了闯入者的脚步声。

“哎?!”

那脚步声来得太快,陆东植只愣神了一秒,就见一团银灰色的影子丛林中窜了出来,直扑向梅花鹿。他的精神向导敏捷地跳开,却没能躲过对方的第二次袭击,才跃出去十几米,就被那家伙扑倒在地,压在了身下。

“May!!”

陆东植只觉浑身冰冷,他反射性地冲了过去,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,手、脚和心脏却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那团影子大概是某个失控哨兵的精神向导,而他是恰好被对方撞上了的倒霉牺牲品。

奔到May身边的短短几秒钟内,陆东植回想了自己的人生:家庭幸福,家人和睦,身体健康,头脑灵活,想做的事情基本都做到了,无论是表面上规矩乖巧的好学生,还是刺激的艺术品造假。如果要说有遗憾,除了对不起父母,大概就是没能靠自己的画作开拓出一片天地。

“May……!”

于林间穿行十几米,陆东植终于冲到了自己的精神向导身边。他咬着牙发着抖思考救出May的可能性,定睛细看,却发现那个袭击May的家伙居然不是陌生来客,而是和他们有一面之缘的高大银狼——徐仁宇的精神向导。

然而,比起“对方是银狼”这件事,让陆东植彻底目瞪口呆的还是压在梅花鹿上面的银狼并没有咬住May的脖子,而是在舔他的精神向导的脸。比起开饭前尝尝味道,更像是在亲热玩耍,而May似乎也意识到对方没有敌意,乌黑的双眼中的恐惧被好奇和困惑取代,甚至还仰起脖子,主动往银狼的方向凑了过去。

陆东植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。精神向导间的交流方式约等于主人间的交流方式。银狼和May这样,基本就等于徐仁宇吻他,而他没有拒绝还往上凑。他急得想喊,却莫名发不出声音,想要摇头,却觉下巴仿佛被捏住了一般,动弹不得——



陆东植猛地惊醒过来,只觉心砰砰乱跳。他努力眨眼,借着月光看清了刚才捏住他下巴的究竟是谁:

“……仁宇?”

徐仁宇弯腰站在沙发边,一手撑在陆东植身侧,一手把画稿放在了青年手边,微笑道:

“东植,睡得好吗?”

醉意还未完全消退,陆东植迟疑着点头,刚要起身,目光却扫到了自己身边那些模仿日本画的画稿。他想起张七星之前兴高采烈地通知他这次的货已经有人接手,心头一凛,不动声色地慢慢坐起,装做无意中才看见画稿,抬头问道:

“你拿我的稿子干嘛?”

他一边说,一边打了个呵欠,手心冒汗,整个人却是睡醒后倦怠慵懒的模样。

“我想知道东植是怎么画画的。”

徐仁宇抬手搭上陆东植的肩膀,侧身坐下,把青年拢在怀里,不等陆东植再装无辜,压低声音道:

“我知道你之前画了什么,不要抵赖,我怎么说也是做鉴定的。”

陆东植睫毛扑闪,眼神似笑非笑,抿着唇不作声,可爱之中又不乏挑衅之意。徐仁宇不禁“啧”了一声,也笑了出来:

“东植以为我当了冤大头吗?那几幅画没有破绽,不等于我没看出那些是仿品。”

男人智珠在握的态度令陆东植忍不住撇了撇嘴。他试着拉开徐仁宇的手,对方却纹丝不动,过于亲昵的动作和距离令他心慌,却仍是装出不在乎的样子,侧眼瞥着徐仁宇道:

“你想怎么样?我就是个学生,只负责画,也不挣什么钱,可赔不起你。”

青年强作镇定的姿态令人有些牙痒痒,却又透着狡黠可爱。徐仁宇收紧手臂,低头凑到陆东植耳边,不紧不慢道:

“我说了,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画画的。那几幅画是仿品,但也是天才的手笔。我想认识一下天才画家。”

男人呼出的热气令陆东植脸上一红,他撇过头,冷冷道:“让你失望了。”

“怎么会,找到东植,我很高兴。”

徐仁宇笑得眉毛挑起,语调上扬,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磁性。青年颈间的向导素气味令人心旷神怡,如同那片精神领域中的森林一样,也难怪他的银狼会流连忘返。

“你……”

自己束手无策,对方胸有成竹,陆东植心里着急却不敢贸然反抗。他感觉到徐仁宇的呼吸离自己更近了,蓦地想起刚才梦中的场景:银狼把May扑倒,没有咬住梅花鹿的脖子,却开始逗弄对方,甚至会去舔May的脸。

陆东植才要退烧的脸这次彻底红到了耳根。他扭头去瞪徐仁宇,却正撞进男人的双眼。皎洁的月光下,徐仁宇的眸子比白天更为深邃,如同夜空般幽深,让陆东植本来就乱的心跳更多漏了一拍。

然而在徐仁宇看来,却是青年眼波流转,丹凤眼既妩媚又无辜,直看得他心头一颤,自然地低头吻了吻陆东植的额角,悠悠道:

“东植,下次要不要和我合作?”

陆东植没作声也没挣扎,徐仁宇笑了笑,嘴唇若即若离地蹭着青年的耳朵:

“我可以让你的画进入拍卖行,挂进美术馆。无论是哪一种画。”

他耐心地等待对方回答,享受着青年向导素的清新气味,过了片刻,便听青年轻声道:

“仁宇是第一个夸我是天才的人。”

陆东植边说,慢慢推开徐仁宇的手,却没有起身躲开,而是注视着对方,右眼轻轻一眨,微笑道:

“如果要合作,先来谈一下分成吧?”




一个月后。


朔夜的青年画家联展放出消息时,虽然有人捧场,但并不被大多数业内人士看好。然而实际开展后反响却远超预期,客流的最高峰出现在最后一周,三位参展画家的名字也被不少人记住了。

晨间的阳光明媚而温暖,陆东植沐浴着阳光,对着画架看着手机上的电子版艺术鉴赏杂志摸鱼。这篇只有半页的报道令他得意到想要哼歌,而一旁的May也探头过来凑热闹。

陆东植伸手抚摸精神向导的后背,手机却突然振动起来,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“徐先生”。他蹙了下眉,等了几秒才接起来,一开口声音却是柔和清亮:

“仁宇?什么事?”

“明天有时间吗?这次展览办得这么好,我想和东植一起庆祝一下。”

电话对面,徐仁宇嗓音醇厚,语气比往常轻快不少,隐约含着笑意。

“……我有点忙。”

尽管这些天逐渐认识到了徐仁宇的本性,陆东植还是被男人的厚脸皮惊到噎了一下。上次“庆祝”的结果就是他上了贼船。虽然他不觉得自己会重蹈覆辙,但对于这个词还是变得有些过敏。

“忙什么?”

徐仁宇温声提问,任谁听来,都会觉得这是位体贴的上司,陆东植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冷声道:

“合、作、项、目。”

“不急,先放放,反正交货时间是我说了算。”

对方说得在理,陆东植郁闷,却一时无法反驳。他还在犹豫,徐仁宇已经把具体行程给安排好了:

“明天上午10点我去接你,咱们去海边转转。你不是说需要灵感吗?”

陆东植一愣,没料到自己聊天时随口一说,徐仁宇还记得,他点点头,语气放得柔和了些:

“嗯……好吧。”

“好,明天见。”


挂断电话,陆东植松了口气。他没有想到,徐仁宇没等和他明天见,半夜就和那只银狼闯进了他梦中的精神领域。May没心没肺地和银狼嬉戏,陆东植不敢离开自己的精神向导,只好和雇主、共犯、明明用着人工制剂,却还能闻到他向导素气味的单身哨兵,度过了难忘的一晚。



第一部 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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